当一个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个月，他在想些什么？
不上学其实也是一条路，它只是不同的一条路，上学有上学的难，不上学有不上学的难——这两条路，你都要跨过无数的困难才能够到达你的终点，它只是不同而已。
如果当时的我和我的父母都知道这件事的话，有没有可能就又不一样了，有没有可能我就不会再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那么久去难受了？
前一段时间 ， 我的母亲赵冬梅老师来到了一席 ， 以她的视角讲述了我当年辍学的经历 。
今天我希望让大家 听到 ，从我的视角 那 段时间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经历 。
先自我介绍一下 ， 我平生辍了两次学 ， 一次在初中 ， 一次在高中 。 我从小是一个被放养的孩子 ， 基本上就是从幼儿园一直玩到辍学 。
辍学之后 ， 我 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一段时间 。 从这个房间里面走出来之后 ， 我又被成功地推回 学校 。 然后不出意外 ， 我又辍学了 。 再次 辍学到现在 ， 我 一直 从事摄影工作 ， 到今年已经有快 5个年头了 。
一些我妈不知道的事情
我在来一席之前 ， 跟我母亲两个 人 接受过几次采访 。 采访 时， 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是我知道 ， 但是我妈不知道 。 当我们聊到这些的时候 ， 我妈非常激动 、 非常的愤怒 。
比如说我小学一年级时， 我是 2008年入学 ， 就是 在北京开 奥运会 那一年。 学校给所有的学生发 奥运 手环 ， 每个班派一个代表去领 。 我们班就 派 我们班长在课间的时候去领这个手环 。
当时 我 刚入学 ， 就很好奇 ， 我说 “ 你去 干 吗 呀 ？ ” 然后 就跟着去了 。 当时 是在我们学校里边 一 个叫 “ 百草园 ” 的小花园里边领 。 领完手环 班长就 回班里了，而 我被这个 花 园里的一切 吸引了 ， 开始转悠 、 开始看 。
看着看着 ， 上课铃响了 ， 我知道我该回 教室 ， 该去上课了 。 但是因为我刚刚入学才几天 ， 不认路 ， 就开始瞎溜达 。 溜达溜达 ， 我也成功找回了 教室 。 但是回 教室 后老师很生气 ， 那个时候已经上课快 20分钟了 。
毫无疑问 ，老师 先是在全班面前骂了我一顿 ， 之后就让我去办公室等他 。 我又在办公室里边等了大概有小半节课， 他下课之后 ， 回到办公室 ， 继续骂我 。
之后 ， 他做出了一个以现在的我看来 ， 非常过分的惩罚 ： 他拉着我上了一整天的课， 他让我站在他所授的每一节课的讲台上面 ， 面对着全班的同学 。
我们年级一半的班的同学 ， 就看着我在讲台上面 。 我 坐在那里 ， 然后下面的同学用一种 非常 奇怪 的 眼神看着我 。 基本上是一整天的课 ， 有点像游街示众吧 。
我母亲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 ， 非常生气 ， 然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 当年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现在回想 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 我当时作为一个学生、 一个小孩 ， 如果我做了某些事情 ， 让老师 ，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很权威的人 ， 做出了这么强烈的反馈 ， 我就会理所应当 地 认为 ， 喔 ， 我好像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错的事情 。
当我做了这 件 非常错的事情之后 ， 我就很害怕把这件事情再告诉家长 。 因为我把这种错事再告诉家长 ， 那我是不是就要再挨一顿骂 ？ 这可以说是源自血缘的一种恐惧 。
但是现在的我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 ， 我就会觉得当年的我其实挺亏的 。 因为如果 我 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父母 ， 再让我的父母去跟老师也好 、 学校也好 ， 去跟他们交流 ， 把这件事情说明白， 当时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应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老师的这个惩罚方式是对的 还 是错的， 他该给我道歉 就请他 给我道歉 ， 我该受惩罚 就 受惩罚 。
但是当时的我很明显是做不到这件事情的 。 你让现在的我去想 ， 怎么能让当时的我跟家长说出这件事情 ， 我现在 都给不出这个答案 。
但是我觉得 ， 如果能够有一种方法 ， 让孩子愿意把他经历过的 ， 无论是他觉得错 的 事还是 对的事 ，都 跟家长说出来 ， 建立 这样一个 顺畅的沟通环境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 如果当时我能够说出来 ， 那么是不是我的整个小学 阶段 都会不一样呢 ？
也有非常好的老师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气愤的老师， 上回我的母亲在这 个地方演讲的时候 ， 也非常愤怒地说了一些关于这个老师的别的不好的事情 。 但是有这样的坏老师 ， 也有非常好的好老师 。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位老师 ， 怎么说 呢，他 就是在我心目中的完美教师 。
他每周会从自己读的书里挑选一些金句 ， 跟同学们分享 。 他也会非常关注每一个同学作为一个完整的这么一个小人 ， 喜欢什么事情 。
他非常细腻 。 我当时就很喜欢像衬衫这 样 的衣服， 我们学校的校服有一个款式是衬衫的， 学校虽然只有在周一的时候规定 必须 穿校服 ， 但是我自己出于喜爱 ， 平时会穿 着 那 件 校服去上课 。
老师看见我穿了那 件 衬衫， 但是我当时 是 怎么穿的呢 ？ 上面大概有三四个扣子我没有扣上 ， 有点像二流子 。 这个老师看到之后就把我叫了过去 ， 跟我说 ： “ 哎呀 ， 浩然呐 ， 你穿这 件 衬衫很帅 。 但是我跟你说 ， 你要把这个扣子给系好才是真的帅 。 ”
他就帮我把扣子一颗一颗 地 扣上了 。
这个事情现在看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讲的点 ， 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 ， 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 事， 让我 感受到 了 来自老师的爱 ， 让我喜欢上了那个老师 ， 甚至说喜欢上了上学 。
这个老师是我们班主任 ， 同时也是教数学的 。 在他执教的一年里 ， 我的数学成绩即使是从现在往后去倒 ， 也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年 。 我的 别的科目的成绩也因为这位老师的出现提升了很多 。
但是就像刚才说的 ， 很不幸 ， 他就教了一年 。 一年之后 ， 我的成绩又回到了 时而 及 格、时而 不及格的状态 。 他教的时候 我的成绩 大概能够到达 90分 左右， 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高了 。
这位老师换掉之后 ， 我就又回到了一个不怎么喜欢学习的状态 ， 一直到小学结束 。但是整个小学 阶段， 我还是很喜欢上学的， 因为 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玩 。 所以对于我来说 ， 去上学更重要的不是学习 ， 而是玩， 能够开心 地 玩耍 。
我不上学了！
但是上了初中之后 ， 所有的故事一下就变了 ， 大大 地 变了 。有一个中考在等着我们， 所以我们的作业变多了 ， 我们的教学节奏也变快了 。
按照学校的方案应该是在初三的上学期 ， 也就是花两年半的时间 ， 把三年的所有内容全部学完 。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作业 、 更多的考试 。 基本上每周我都要做四五张那种最大的卷子 ， 差不多是 4张A4纸正反面的量 。 作业 也 变得非常多 ， 说实话 ， 就是拼尽全力我 也 写不完 。
然后 我 就陷入了一个很难受的状态 ， 如果非常非常努力 地 去写作业 ， 我 就 没有时间玩 。 但是纵使我那么努力 地 去写作业 ， 第二天还是会被老师骂 ， 因为我还是没有写完 ， 或者正确率太低 。
另外一方面 ， 没有时间玩 ， 我就不开心 。 如果我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玩 ， 那毫无疑问 ， 作业就更写不完了 ， 那就更要挨骂 ， 我也 就更不开心了 。 所以就陷入了一个左右都开心不了的状态 。
直到初二上学期的一天 ， 很不幸 ， 我感冒了 ， 发烧了 ， 很难受 。 我 上不了学 ， 就请了一天的假 。 躺在家里的床上 ， 虽然浑身酸痛 ， 脑子也不是很清醒 ， 但是我感受到了快乐， 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快乐 。 就是 一 种我从学校里面逃出来了的感觉 。
从那一天开始 ， 我 就慢慢 地 ， 无论是真生病 ， 还是假生病 ， 越来越 多地 不去学校 。 直到最后 ， 我摆烂了 。 我就躺在床上 。 我不行了 ， 我难受， 我不能去学校了 。 差不多一周没去学校 。
当然家长也不傻 ， 很快就意识到了我并不是真的生病 ， 而是不想去学校 。 他们当然也做了所有的父母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 就是尝试把我重新推回学校 。
一开始他们用的是文的方法 ， 也就是 “ 话 疗 ”， 想通过 谈话 把我聊回学校 。 但是对于我来说 ， 去学校的痛苦是那么那么的大 ， 我是不可能被话聊回去的 。
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 ， 我也被他们聊烦了 。 我就把 卧室 的门一锁， 非常聪明的我还记得偷偷把门锁的备用钥匙拿到屋子里 ， 这样他们就 100%进不来 了。
但是对于父母来说那能行吗 ？ 孩子不上学 ， 门一关 ， 这不行 。 于是我爸出场了 ， 上来一脚把我的门踹开 。 踹开之后 ， 迎接我的不是另外一轮的 “ 话 疗 ”， 而是一些强硬手段 。 他拿着按摩用的某些东西把我抽了一顿 。
抽了一顿之后 ， 有用吗 ？ 我回学校了吗 ？ 没有用 。 为什么呢 ？ 因为上学给我带来的这种压抑感 、 这种不开心的感觉已经 远远超过了 他们 “话疗”或者 揍我带给我的痛苦 。
于是 我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呢 ？ 我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 ， 去我们家楼下 的 24小时五金店 ， 买了五六个 门闩 。 然后把我的门关上 ， 顺着门缝从上到下把五个 门闩 全部钉上 。
这就完了吗 ？ 还没完 。 我屋里还有一 个 五斗 柜， 就是一个放衣服的柜子 。 我 费 了 老鼻子劲 ， 把柜子怼在了门上 。 这就完了吗 ？ 还没完 。 我又去找了根棍子 ， 怼在了柜子和对面的墙之间。 基本就是警察 、 消防员来了这门 也 踹不开了 。 谁都别想进来 。 从这个时候开始 ， 我就彻底不想见任何人 了。
我在房间里干嘛？
我妈那个时候每天会给我做一盘菜 ， 放在我的门口 ， 有时候也会写一张纸条 ，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太记得那些纸条究竟说了什么 。 我是完全拒绝去见任何亲近的人的， 这是为什么呢 ？
我觉得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觉得不上学这件事是一 件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错的事情 。 它已经错到了有一点像犯罪 。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 反正我一直是这样的 。 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的话 ， 我就很害怕见到熟悉的人 ， 尤其是像家人这 样 如此熟悉的人 。 我很害怕这件事情 ， 所以我彻底断开了和整个世界的交流 。 我就把自己困在那个房间里面 。
我觉得我 在这个房间里大概过了半年 ， 但是我妈说实际上只 有 几个月 ， 没有 半年 那么长 。 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 ， 那种痛苦的感觉是很久很久的 。
我在屋子里面都做了些什么呢 ？
其实很简单 。 我每天就是看电影 、 玩游戏 。 每天的日程安排就是睡醒了开始看电影 ， 或者开始玩游戏 。 大概持续 20个小时之后 ， 就换另外一项 。 就比如说我刚开始是在看电影 ， 好 ， 20个小时之后我可能开始玩游戏 。 玩到我完全睁不开眼 必须 睡觉了 ， 我开始睡觉 。 睡到自然醒 ， 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
但是和我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 我觉得这么愉快的生活我可以过很久， 实际上不是这样 。 我大概也就很开心 地过 了一周 ， 甚至可能不到一周 ， 对这些事就腻了 。 因为你每天在干的事情是完全相同的 、 完全重复的 。
走出房间
我的注意力没有办法集中在这些东西上面之后就开始想事 。我 就开始想 ， 不上学了我能干什么呢 ？
我不知道 。 当时那么小 的 一 个 小孩 ， 你让他去回答一个这么困难的问题 ， 他是答不出来的 。
答不出来之后就陷入到了一个很多人都经历过的阶段 ： 开始思考人生 。 我为什么活着呀 ？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呀 ？ 我的生命究竟是什么构成的呢 ？ 就开始想这 些 事情 。
想着想着 ， 我甚至中间还坐到过我屋的窗台上面 。 我们家住 9层 。 我 就往下看 ， 我在想 ， 我这个重心往前稍微移一点 ， 我的生命就消逝了 ， 就拜拜了 。
当然我在坐上去之前我是知道自己肯定不会 做 轻生这种事情的， 我只是想 感受一下， 这个时候就觉得活着是挺好的 。 我 就开始给自己找事 。
还好是在网络时代 。 这要是在原来 ， 给自己找事是个挺难的事情， 但是 在 网络时代就很简单 。 我有喜欢的电影 、 有喜欢的动漫 、 有喜欢的游戏 ， 我就通过 QQ群 、 百度贴吧 ， 或者 直接从游戏里面认识人 ， 开始交朋友 。
可以说是一种狂暴性 地 交朋友， 交了很多其实也不是特别熟的朋友 。 这些朋友来自五湖四海 ， 有比我小的 ， 也 有四五十 岁 的 ， 各种各样的朋友都有 。 跟他们聊天的过程当中 ， 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变得多元了起来 ， 变得有色彩了起来， 我的世界观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
也是在他们给我讲述他们经历过的 、 看到的 事情之后 ， 我对世界产生了兴趣 。 在把我自己关到这个房间之前 ， 我对世界的了解是微乎其微的 。 但是在认识了这些朋友之后 ， 在他们给我讲述了他们的经历 、 他们在做的事情之后 ， 我对世界产生了兴趣 。 我开始慢慢 地 走出房间 。
一开始我还是很害怕 ， 很不想见到任何人 。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是觉得我是一个很另类的小朋友， 我是一个错的人也好 ， 还是坏的人也好 ， 总之 我是一个跟大家不一样的人 。 所以我很害怕见到 ， 都不是说熟人了 ， 我很害怕见到任何的人 。
所以我是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半夜的一两点 ， 很晚很晚了之后偷偷走出我的房间 ， 走到外边去看一看 。 看一看 有些朋友说的 ， 比如说这个地方新开了一个店 ， 或者是新起了一个公园 。 我想去看一看它们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
慢慢 地 ， 慢慢 地 ， 我开始跟这些朋友出去玩 。 就是这个样子 ， 很缓慢很缓慢的 ， 我彻底走出了这个房间 。
前一段时间 ， 赵老师 ， 也就是我妈 ， 在这个地方演讲的时候 ， 说她很担心一件事情 。 她每次下班回家走进小区院子的时候 ， 就很害怕我的窗户底下 ， 一楼地面的位置 ， 围了一圈人拉着警戒线 ， 然后走过去看到我就在下面躺着 。
实际上以现在的我来看，这件事肯定没有任何发生机会的 。 不可能发生， 为什么 ？ 因为一直都有兴趣在支撑着我 ， 让我一直有事干 。 一直被别的事情吸引 ， 想去做一些事情 ， 所以我不会轻生 ， 因为我知道还有那么多事情我没有做过 。
大概也是因为我通过网络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 这些朋友给我讲述了更多的事情 ， 才让我能够持续走出这个房间 ， 而不是出来看一看就被吓回去 。
现在再 来说 说 ， 为什么当时我会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 ？
现在的我是这么分析的 。 当时的我和父母都认为上学这件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 我们也都认为 ， 不上学这件事情是绝对错误的， 所以我们并不知道 ， 不上学实际上也是一条路 ， 也可以正常走到像今天的我这样的一个状态 。 所以我们都很害怕不上学这件事情 。 我们因为这样的一个认知发生了很多的冲突 ， 从最开始的话 疗 冲突 ， 到后边非常激烈的冲突 ， 最后导致我把自己彻底封闭在了房间里边 。
如果当时我们都知道不上学其实也是一条路 ， 它只是一条不同的路 。 上学有上学的难 ， 不上学有不上学的难， 这两条路都要跨过无数的困难 才能到达终点， 它只是不同而已。 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 有没有可能我就不会再把自己封闭到房间里难受了那么久呢 ？
很多人听完我刚才的故事之后会问我一个问题 ， 问我怪不怪当时我的父母 。
我的答案是完全不会 。 他们是第一次做爹妈 ， 我也是第一次做儿子 ， 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经验 。 没有经验的事情 ， 做到所谓的错 ， 不是很正常吗 ？ 所以我完全不会怪 他们。
而且当时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 他们也很难去找到一些不上学可以这样 、 可以那样 的 例子。 他们 找不到 ， 我也找不到 。 我觉得在那个时候的我发生 那个 状态就是一个必然 。
不上学的路
我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之后开始想不上学 能干 吗 ， 我妈也在想不上学 能干 吗 。 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回去上学 。 所以我妈又成功 地 把我推回了学校 ， 说你 上 学去吧 。
行 ， 那我就上学去了 。但是不出意外 ， 我上学大概两年 ， 就又辍学了 。
再次 辍学之后 ， 大概又玩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 我妈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 她说你现在 是 不是 在 玩摄影 。 我说是 ， 我最近是 在 玩摄影 ， 我挺喜欢摄影的 。 她说我认识一 位 导演 ， 你要不要去见见 ， 你看看人家专业干这个事情的人是什么样的 。 我就去了 。
去完之后这导演也挺喜欢我的 ， 又把我推荐给了另外一 位 摄影指导 。 摄影指导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 让我去试一试 ， 我就去了 。 第一次工作是在象山影视城 ， 非常艰苦 。 每天基本上早上六七点就开始工作 ， 不是起床 ， 是工作。
然后一直到晚上 ， 八九点 、 九十点钟属于正常的收工点 ， 晚一点可能就要熬夜 。 睡的地方也非常惨 ， 那个床就是一 个 木板 ， 木板上面盖了一层特别薄的褥子 。
大概经历了 40天， 那 40天也差不多是我成长最快的40天 。 我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 不会就问 别 人 ， 别 人给我解释不清楚我就问搜索引擎 ， 让搜索引擎好好教一教我 。
就这么现学现卖了 40天 ， 老师们 都 很喜欢我 ， 因为我干活很拼命 ， 学习也很拼命 。 为什么呢 ？ 因为我喜欢 。 我是真的喜欢摄影 ， 所以我学得巨快 ， 干得也巨猛 。 这些老师看到这么玩命的我 ， 都特别喜欢我 ， 后来也给了我更多的机会让我能够继续学习摄影 ， 学习纪录片相关的事情 。
很幸运 ， 今年我也成功地拍出了我的第一部纪录片 ， 记录了第一个登上派克峰爬山赛的中国人 。
这些其实 ， 首先要感谢这些老师 ， 同时 也要感谢我妈 。 也是机缘巧合 吧， 让我找到了我真正喜欢的事情 ， 并且作为了职业 。
这么听起来 ， 好像我不上学之后挺顺 的。 其实也不是， 中间也有非常非常多的困难 ， 跨过去了才到今天 。 我在去 跨越 这些困难的时候 ， 完全没有觉得很痛苦 、 很累 ， 或者不想干了 ， 因为我特别爱这件事情 。 我真的喜爱这件事情 ， 所以在跨过那些困难 、 在使劲的时候 ， 就非常的有力量 、 有动力 。
除此之外 ， 不上学之后 ， 实际上我还通过我的兴趣爱好 ， 像摄影 、 汽车 等 ， 在社会上交到了各种各样的朋友 。 这些朋友也给我带来了非常 多 的正能量 ， 让我通过他们学习到了更多的和爱好相关的事情 。
前两天特别逗 ， 我通过兴趣爱好认识的 一个 朋友 ， 好像 40多岁快50 了，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 他比较逗 ， 叫谁都叫老师， 他说浩然老师 ， 我问你一个问题 ， 我孩子今年上高一 ， 不想上学了 ， 怎么办呢 ？
我说你问我呀 ？ 不 想 上学你问我呀 ？ 他说那我也不知道问谁呀 。
我说那行吧 ， 你问他 两个 问题 ：
第一个问题 ， 为 什么 不想上学 ？ 当然其实不是问 。 这个问题大概率是问不出来的 ， 而是作为家长 ， 要想办法找到答案 。
第二个问题 ， 不想上学想干 啥？ 有啥喜欢的事情想干 ？ 比如他要想做摄影 ， 那好 ， 我 今天 拍摄的时候带着 他去 ， 去感受一下真正干摄影什么感觉 ， 你再看看他是不是还真的喜欢摄影 ， 还是说他只是把这个东西 当作 一个小小的爱好 。
很多人跟我说 ， 不要拿爱好当职业 ， 这不好 。 但是我觉得拿爱好当职业是一个特别爽的事情 ， 因为你可以把所有的时间 、 精力都放在你的爱好上面 ， 无限 地 钻研它 、 精进它 ， 特别棒 。 这是我很喜欢的事情 。
还有一句话是我妈一直跟我说 的 ， 她 说 你 可以不上学 ， 但是不能不学习 ， 不能不思考 。 基本上所有听到这句话人都很喜欢 ， 他们 问我这是 我 妈什么时候跟 我 说的 ， 说实话我都忘了 。 这个事就有点像一个思维钢印一样 ， 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
当然我自己也特别同意这句话 ， 也一直在践行这句话 。 我 确实一直在学习自己喜欢的事情 ， 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多思考 一下 。
还有一个问题是很多人经常问我的 ： 不上学会被歧视吗 ？
我的答案是会 。 毫无疑问 ， 是会 被歧视 的 。
但是 ， 只要自己认可自己 ， 那么这些歧视的声音 、 这些歧视的人 ， 对于我来说都是耳旁风 ， 都是一些我不在乎的事情 。 就让他们走吧 ， 你们想 歧视我 就 歧视我 好了 。 I don't care 。
最后 ，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 并且投入进去 。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真心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