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意思
墨尔本和悉尼,这两座城市永远在被比较的路上携手前行。
但在二者诸多的众所周知的不同之外,还有许多有趣的冷门差别。
比如,一位墨尔本小哥就发现这样一个被许多人都忽视的不同——声音。
我最近去了趟悉尼,距离上次已经过去整整九年了。
没想到,这座城市和墨尔本的差别竟然这么大!
首先,天气更好,这不必多说。
街上的人穿得也不像墨尔本那样黑压压一片。
街道看起来更干净,咖啡馆一个比一个崭新,仿佛全都刚刚开业似的。
还有一点也让我印象深刻:
悉尼街头种的大多是澳洲本地树种,
而不是像墨尔本那样到处是从英国引进的树,
不仅影响本地生态,还让我过敏打喷嚏。

但这两座城市最大的差异,其实并不那么显而易见——而是它们的 “声音” 。
在悉尼,常有40万刀一辆的意大利超跑轰鸣而过,
甚至已经成了城市背景音的一部分。
而悉尼市中心那错综复杂、方向感极差的街道,又让人不得不频繁过马路,
这也意味着人行横道上的 “哔哔哔” 提示音几乎没停过。
这个声音尖锐、急促,仿佛在催促你 “赶紧过马路” 。
难怪Billie Eilish会把它采样进她的《Bad Guy》。
那声音一响,人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想动起来。
虽然墨尔本也有类似的过街按钮,
但我们的按钮声更机械、更复古,
是那种 “咔哒咔哒” 的节奏,听起来反而有点治愈感,不像是在催你跑。

再来说说街头人们的对话。
悉尼人说话特别大声,尤其热衷讨论吃什么、衣服在哪买,当然还有买房。
而且他们走路飞快,仿佛后面有人追似的,
说话音量也仿佛在跟坐在十米外的人讲话。
墨尔本人则低调许多,说话声音小,
但经常冒出一些让人忍不住想记下来的怪趣话题。
有一次我在City Loop地铁上看到两个大学生,
认真讨论起各种奶酪的结构稳定性……
这种奇奇怪怪又好玩的对话,在墨尔本那经常误点、拥挤的公共交通上,似乎格外常见。
而悉尼的双层地铁虽然又新又高效,
但车厢里却安静得吓人,仿佛大家都在忍着气息通勤。
墨尔本的电车则不一样。
车上的人一边哆嗦着忍受湿冷,一边聊着昨晚宿醉得多惨,
或者讲述从哪个东南亚城市淘来的 “讽刺” T恤。
悉尼也许是金融与媒体之都,像个大喇叭。
而墨尔本则更像个爱偷听别人聊天的城市讲故事人。
不过,还有一种声音,也能在这些奶酪讨论中穿透而出。
那就是各种 “叮咚叮咚” 的广播提示音。
从刷myki卡那一下的提示,到Flinders Street Station站台上的播报声,
这些熟悉的音效听上去也许老掉牙了,但它们就是墨尔本独特记忆的一部分。
这些声音已经在城市里回荡了几十年,也正是它们构成了墨尔本的迷人之处。
我们这儿节奏本来就比悉尼慢。
维州政府花了整整10年才把Metro Tunnel修好。
而墨尔本Centre Station,很多角落还是一副上世纪80年代的模样。

如今地铁隧道终于通车了,
但要想让这些全新、庞大、深埋地下的新车站依旧保有 “墨尔本味儿” ,
那些熟悉的老式提示音就不能丢。
毕竟,要是像2024年开通的新悉尼地铁那样全换成统一模板,
那简直太没个性了(典型的悉尼,又抢先我们一步)...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变化已经悄然发生了。
在地铁通车前,墨尔本新换的myki闸门就开始发出那种 “哔” 的电子音。
跟悉尼一模一样,听着一点都不舒服。
这个声音不仅刺耳,而且完全没个性,
就像是在向新南威尔士小小地投降,也象征着我们正在丧失属于墨尔本的古怪声纹。
这些老旧的 “叮咚” “咔哒” 和轻柔播报声,
不只是怀旧的符号,它们真的让早高峰的通勤生活变得没那么难熬。
你知道自己该下车了,不是靠命令式的电子音,而是靠一个温柔的提示。
悉尼公交卡的 “哔” 声,短促而尖锐,仿佛也在说 “快点快点” 。
墨尔本的提示音,虽然老旧,却温和得多,
像是在说 “慢慢来,别急”。
如果这些声音要再花20年才更新一次,我也愿意等。
它们就像城市的节奏提醒:
在墨尔本,不用那么赶。